在3月20日开幕的全球游戏开发者大会（GDC 2023） 上，美国南加州大学创意技术研究所医学虚拟现实主任和研究教授Albert Rizzo为大家带来主题演讲《临床虚拟现实的未来应用》，详细介绍了VR在临床医疗领域的应用和前景。
VR临床医疗的发展历史
Albert Rizzo介绍，VR相关技术的应用，最早可追溯到一个世纪之前。1929年，第一台商业化机械式的飞行模拟器「林克机」诞生，被用于帮助飞行员进行模拟训练。而到了如今的2023年，VR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心理、认知和运动功能等各种领域的测试、训练、教导和治疗。
在临床试验领域也掀起了VR应用研发的革命，从1994年将VR用于特定恐惧症的治疗发展到如今的多种治疗方向，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成瘾、迫害妄想、沮丧、急性疼痛分散注意力、慢性疼痛、自闭症、多动症、中风、结核病、帕金森病、脊髓损伤、脑瘫、增强同理心……
VR临床医疗的五大过程
在演讲中，Albert Rizzo着重介绍了VR在临床医疗五个核心过程中的应用。
一是暴露（Expose），即利用VR暴露疗法治疗应激性创伤障碍（PTSD）。这种疗法通过VR重建导致恐惧或焦虑的场景，以减弱该场景对于病人的影响程度，主要用于治疗恐高等特定的恐惧症。
一个关于VR暴露疗法的研究发表在《转化精神病学》(Translational Psychiatry)在线期刊上，该研究设置了一个VR PTSD 文献中最大的随机对照组，研究结果表明：VR暴露疗法可等效于与所有参与者长时间接触；VR暴露疗法在患有并发性抑郁症的PTSD患者中产生了更好的结果；VR暴露疗法是分配式治疗的首选。
二是转移注意力（Distract），利用VR转移注意力以减轻病痛或者减少负面情绪，比如使用分散注意力来减轻烧伤护理过程的疼痛。
Albert Rizzo表示，通过核磁共振的图像可以看到，人们在使用VR的时候，与疼痛相关的大脑活动会减少。转移注意力的方法除了对减轻急性疼痛有效外，对于慢性疼痛也很有作用，但长期的效果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给出明确结论。
用VR转移注意力的应用场景还包括缓解尴尬（Discomfort）。在试验中，82%的患者认为使用VR治疗比之前的治疗更有效，并且没有任何信息表明VR使得情况更糟糕。与此同时，100%的患者都表明喜欢接受VR干预治疗，并且希望在后续的化疗过程中继续使用VR。
三是激励（Motivate），比如在中风患者的运动能力恢复过程中，借助VR起到激励他进行运动恢复的作用。通过对27个符合纳入标准的样本的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相比，VR组在上肢功能、活动和参与的恢复方面显示出统计学上的显着改善。 VR在中风患者的上肢运动康复上显示出了很好的前景。
四是测量（Measure），例如用佩戴VR时获取到的孩子观看的行为数据，来测量和评估小孩子的注意力状况。
五是参与（Engage），即利用VR让治疗师参与患者的精神恢复。患者在治疗师的指导下在精神上重新审视创伤的来源，治疗师帮助他们形成更连贯、侵入性更小的记忆。在VR中，患者不仅仅是重新想象场景，而是沉浸其中。
Albert Rizzo举例，在一个有198个样本的大型随机对照试验中，76.7%的参与对象表示，假如可以选择，他们不会选择传统的通过想象长时间暴露的方案，而将选择使用VR。
VR并不能取代医生
Albert Rizzo展示了几个VR临床治疗案例，包括用VR为经历过战场的士兵，以及警察和新冠患者进行PTSD治疗。
研究表明，参与伊拉克战争的士兵，其反应符合严重抑郁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比例明显偏高。基于军事战略游戏《全能战士》(Full Spectrum Warrior)修改的《BraveMind》，被用于进行PTSD虚拟现实暴露疗法，主要对象是美国OIF和OEF两项军事行动的士兵。
治疗并非只是让患者自己玩一下游戏而已。Albert Rizzo展示了《BraveMind》的诊疗设置界面，医师需要通过非常多的维度的设置，来使治疗达到预期结果。他借此说明，VR只是扩展临床技能的工具，并不能替代训练有素的临床医生。
元宇宙的潜在应用
Albert Rizzo分享了几个元宇宙的潜在应用方向。
一是解决难民社区的长期PTSD治疗需求。他展示了用于VR暴露疗法的心理健康游戏原型——VR社交游戏《地平线》（Horizon）。他指出使用全景影像可以更直接地帮助难民社区，比如位于战火中的乌克兰。
二是用虚拟沙盘治疗童年创伤。虚拟沙盘是一种沉浸式叙事工具，能够构建创伤的内容，帮助人们治疗童年创伤。他指出，不良童年经历与当今加州人面临的最严重和最昂贵的健康状况之间存在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它可能导致危险的健康行为、慢性的健康情况、低生命潜能和更短的寿命。这些不良童年经历包括：身体虐待、性虐待、情感虐待、情感忽视等。
三是教导人们紧急情况如何降级处置。他以纽约和洛杉矶警察局的警察降级项目为例，指出可服务的对象包括郊区的警察、消防员、退伍军人、受到家暴的妇女、受到虐待的儿童等，用于教导他们如何更好地应对紧急情况。
四是跨平台的健康关怀系统。这是一个集成了VR和虚拟交互系统的平台，把原本用于军事领域的虚拟现实暴露治疗方法，转化为解决民用需求的VR正念冥想等，以帮助人们保持心理健康。
VR临床医疗现状
Albert Rizzo针对VR在临床医疗五大过程的应用现状进行了总结：一是已经可以从理论上解释VR在临床医疗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二是当前VR技术已经能够低成本地实现高保真显示效果；三是得到了足够多的科学技术支持；四是拥有充满激情的开发社区。
VR对临床医疗的价值
Albert Rizzo分享了对70位心理治疗专家的问卷调查结果。这些专家被要求从45个选项中，选择未来十年可能会增加的临床医疗干预措施。结果是，VR在所有选项中排名第4，而前五名中，另外4个方法也都采用了计算机。这意味着，技术在临床医疗中的作用得到了心理医疗专家的充分认可，而处于探索阶段的VR，未来一定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Albert Rizzo指出，目前已经有非常多的公司在进行VR医疗方面的研究工作，包括Limbix、Cognitive Leap等，也有一些不错的心理健康内容，包括全景视频「Dream Beach」，以及可以帮助人们克服恐惧症的VR应用「Fearless」等。
在演讲的最后，Albert Rizzo援引罗伊·阿马拉在1977年说过的一句话，献给了在场的所有观众「我们总是高估某项技术在短期内的发展，而低估其长期带来的影响。」
